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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鹿恒】我的僵尸忠犬 第七十章 故事的最后

第七十章  故事的最后


    为什么呢,秦明自己也说不清楚,执念他有,梦魇他也有,甚至,他自己也曾好好研究了一下自己,得出的结论,果不其然,触目惊心得很,但是,他又很笃定,自己和这些人不同,他追求真实,却不会被负面情绪取悦,也不会眷顾那些鲜血与绝望。


    他虽然拒绝和外界拥有新的脆弱联系,但是却还是喜欢美好的事物,他喜欢林涛和李大宝灿烂而不做作的笑容,他喜欢看着警局的人为了一个案件的告破而欢呼雀跃,他喜欢隐藏在人性黑暗背后,同样存在的光芒。


    “多年前的那个案件,立了案,那两个人,也将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对对方的意图心知肚明,但是,秦明还是转移了话题,他将手中的资料取出来,推到李亮的手边,“这个人的家属,也找到了,老人的遗体,他们接回去了。”


    李亮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秦明带来的并不是他的供词,而是另外一个案件的资料,虽然心下告诉自己不要看,但是视线还是不住流连在那熟悉的慈祥容颜之上,颤抖的指尖轻轻摩挲上那小小的黑白相片,眼眶,顿时湿润了。


    微微抬起头,不让自己狼狈的痛哭出声,李亮抿着唇看向秦明,很是勉强的笑了笑,那双总是泛着疯狂的眼眸盈上了水光,竟然带出了几分悲伤和释然。


    “他的儿子让我们带话给你。”秦明低垂下长睫,想了想林涛当时复杂的表情,还是选择了告知,“他说,谢谢你,陪了老人家那么长的时间...”


    胸腔就这么被狠狠揪住,李亮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泛起了一层一层的苦涩,苍白脱水的唇瓣颤抖了起来,他,终究还是没法原谅自己,比起说是他陪伴了老人,还不若说,是老人陪伴他度过了那些黑暗的时光,是老人救了他的命,保住他的身体,让他因为收入合格的缘由免于被折断手脚。


    “他还说,那件事情,不怪你,老人家也不会怪你的。”秦明看着反射性抽搐着的李亮,微微犹豫之后,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不得不说,从那个男子所表现出来的谈吐便可看出,这位老人家,生前该是如何的善良,善因却结了恶果,还真是让人唏嘘。


    “不怪我?”李亮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低泣着笑语,这句话,若是早来一些,他是不是,就不用这般痛苦,可是,他真的,当得起,这个原谅么?


    当年的一幕幕在脑海之中回放,李亮彻底的克制不住了,他哭出了声,当年的自己,若是再勇敢一些,或是索性一起死掉,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了。


    秦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和仓库之中截然不同的男子,看着他紧紧攥着那一张纸页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似乎终于将这些年的压抑宣泄了出来,慢慢转身悄不声息的离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久别重逢的爷孙俩。


    “哭出来也好,也是个可怜人。”李大宝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面的连环杀人犯,小小的叹了一口气,除却那些罪行,这个人,真真算得上是个可怜人啊。


    门口樱粉色的风铃被推开的大门推动了一下,随之便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张显宗继续着手中将花种分类的动作,微微抬高了声音:“欢迎光临,您可以先随便看看,我立马就来。”


    “好。”轻轻得仿若薄纱般灵秀的女声从不远处传过来,带着几分氤氲的婉转意味,让张显宗觉出了几分熟悉。


    恍惚间抬眸,张显宗微微眯起双眸,花房远处那个模糊的侧面剪影,秀秀巧巧,唯有娇俏可人的殷红唇瓣看得清明。


    放下手中的东西,张显宗走了过去,转过一个帘幕,脚下的动作便凝滞了起来,那微微仰着头的小姑娘,精致绝美,身着一袭血色的小斗篷,雪白的小脸掩映在偌大的兜帽之中,显得那俏生生的小脸还没有巴掌大,可怜又可爱。


    “绮...”喉间的哽咽制止那将要喊出口的亲昵称呼,张显宗后退了一步,扣上门框上的手指嵌入其中,让他整个大脑都陷入一片混沌,这样的重逢,绝不是他的希冀。


    岳绮罗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张显宗的到来,只是自顾自环顾了一下这小小的花房,嘴角带上了清浅的笑意,俯下身嗅上一朵兰花的瞬间再次开了口:“张显宗,我找了你很久。”


    下一秒,那偌大的黑眸阴森森的锁定了自己,张显宗不知该作何表示,唯有再度往后退上了一步,迷茫的咬上下唇,在看到岳绮罗的瞬间,他才真正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消殒在一百年前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唯独担心的是岳绮罗的出现会给他带来什么。


    那双纯色的眼眸变了,岳绮罗歪了歪小脑袋,突地冲张显宗笑了笑,她只是感知到了张显宗的存在才过来了,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大清楚,只是觉得必须要过来看上一眼。


    现在这样,见已然见到,足不足够呢?


    岳绮罗自己问着自己,从张显宗死后,她又再度周周转转了一百年,和无心斗智斗勇,纠缠不清,直到现在,两人都倦了、厌了、腻了,两看相弃,她却似乎再也找不到和这个不死的怪物不死不休的原因了,是爱还是恨,也模糊得可笑。


    看着和这个社会融合得良好的张显宗,岳绮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她原本以为,这个人,已经遗失在她的记忆之中了,但是,当她路过这附近,感知到他的存在的时候,那一百年前的几月光景,就好似重现了一般,活跃在她的脑海之中,鲜活得一如昨日。


    “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花呢?”微微阖上眼眸稳了稳心神,张显宗松开手,上前几步,嘴角挂上清浅的笑意,就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岳绮罗之前仿若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一如平时接待客人的他。


    岳绮罗微微一愣,随即小脸上带上了几分局促,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意点上一盆兰花。


    抱着小小的花盆出了小店,岳绮罗抬眸看看天空,突然觉得心下涌出些许的释然,那个人,并不是张显宗,张显宗,早就在一百年前,神魂消散,入不了轮回了,微微叹上一口气:“这个人,并不是张显宗。”


    接待了岳绮罗,张显宗一时间也没有了心情,他透过玻璃,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一步一步隔开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嘴唇动了动,“绮罗”二字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她于他,是怀念,是恋慕,是不舍,其实都说不上,唯独,大约是一种对过往的唏嘘吧。


    “哥哥。”一路拉着鹿飞横冲直撞,林恒推门而入,一个扑身便扑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张显宗的怀中,蹭了蹭那温热的颈侧,“哥哥。”


    视线扫过那有些皱了的牛皮纸袋,张显宗无奈的伸手揉了揉林恒软乎乎的发丝,他不想问他,是不是去和过去道别,他也不想问他,过往的一切看在眼中有何种区别,他只想给他一个怀抱,无声的告诉他,无论如何,这些亲人,是真实存在的,是不会改变的。


    “麻烦你了。”抬眸看向一脸小小醋意的鹿飞,张显宗只觉得好笑,但是,好笑归好笑,感谢的话语还是需要说出来的。


    鹿飞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林恒就好似看见了什么天大的惊喜一般,咻的一下从张显宗的怀中跑到了门口,迎接了那个冷峻的法医,还喊出了一个让他直接傻了眼的称呼,“爸比”。


    秦明揉揉额头,看看屋内已经石化了的鹿飞,冲林恒挑了挑眉梢,然后抬了抬下颔,示意他回头。


    乐极生悲,无外如是,林恒这才想起来,似乎,这个事情,他还没有解释给鹿鹿听,不由得梗着脖子慢慢转过身,看向了一脸震惊和不解的鹿飞,嘴角勉勉强强的扯开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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