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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瑟】祭司篇 第二十八章

    瑟兰迪尔微微眯了眯双眼,这微弱的月光和咸湿的海风让他混沌的脑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梳理清楚的,还未等他再和莱戈拉斯说上一两句话,他便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次的睡眠不同于以往,仪式之后,瑟兰迪尔时常感到困倦,但是为了维持平日的清醒,他从来都没有纵容自己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但是,这一次,他却睡得极沉,就好似回归了生命的本源,在一片温暖的池水之中随波逐流,鼻息之间满是最最清新的属于新绽放的花的馨香。


    不知过了多久,瑟兰迪尔才试探性的动了动手指,终于从这仿若永眠般的寂静之中清醒了过来,双眸微微张开,触目便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

  

    “你醒了?”轻而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入耳中,不远不近,却似乎要被吹散在这海风之中。


    警觉突地从脊骨扩散开来,瑟兰迪尔一瞬间睡意全无,半坐起身子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小小的木船之上,而周边则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这片大海并不平静,巨浪一波跟着一波,但是这仿若一个小小叶片般的小船却平稳异常。


    “这是在渡船之上,瑟兰迪尔,不知不觉被别人下了决定,你也算是阴沟里翻船吧。”神秘人回头看看难得露出几分迷茫状态的瑟兰迪尔,不知为何特别想刺他几句,而他本人也就这么做了。


    瑟兰迪尔抬头看看出现在船头的神秘人,视线渐渐转向那黑袍之中双手握住的船桨之上,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便是你对于那场对话的回答与忏悔?”


    狠狠被噎了一下的神秘人撇了撇嘴,只能在心底暗自抱怨,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前辈先把这个难缠的家伙送走我再接任。瑟兰迪尔见神秘人不再说话,也就不再针锋相对了,他侧眸看看船边寂静如镜的水面,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莱戈拉斯会这般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他送上船,他也没有想到莱戈拉斯竟然真的觉得他活着比留下来要好。


    “其实那个小家伙是真的舍不得放你走,他那天晚上一直纠结到白天才将你放到了船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瑟兰迪尔,神秘人开始不知不觉的为莱戈拉斯解释起来,在他看来,瑟兰迪尔这个人既骄傲又任性,恐怕是没有办法接受这种方式的。


    瑟兰迪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船沿,纤细的手指白皙透明,在这灿烂的阳光之下折射着光芒:“这世上的事情,孰是孰非谁又能够笃定呢,他只不过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罢了。就好比你,做摆渡人,是为了什么呢,恐怕也不知为了看看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听到神灵的旨意的时候是愿意的而已。”


    “瑟兰迪尔,你真是永远都可以给我带来惊喜,你这样的人和莱戈拉斯那样的人,会等到什么样子的结局呢,我真是期待呀!”神秘人被瑟兰迪尔说出了心中最深处的纠结,不由得笑出了声,他挑眉看向瑟兰迪尔,把自己无聊的本质线路了出来。


    瑟兰迪尔慢慢站起身子,不知延续了多久的沉睡让他神清气爽,好似获得了所谓的新生:“那你便作为一个旁观者慢慢去羡慕。”


    吃惊于瑟兰迪尔的自信,神秘人微微瞪大了双眸:“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笃定,莱戈拉斯不会被这大陆上无穷无尽的诱惑所吸引?”

    瑟兰迪尔微微歪了歪脑袋,浅浅一笑,却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渐渐从透明恢复正常,然后抬头看向那越来越近的未知的大陆,心下默默想着,就把这一切交给时间,莱戈拉斯,等你来到这里,又会是怎样风景?


    不同于瑟兰迪尔的大度开明,莱戈拉斯在朝阳下送走了瑟兰迪尔之后,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礁石之上,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将心上珍视的人儿送走,让自己满满的怀抱变回空荡荡的存在,心在轻轻的抽搐,不疼,却带来了彻骨的寒。


    “瑟兰迪尔”柔软的音节回荡在唇边,那绝美的容颜却不再入目,莱戈拉斯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他后悔了,就那么将瑟兰迪尔送上船,却连一句离别也没有听到,他真的不甘心。祭司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所以,就算莱戈拉斯身处于冰冷的海边,他也没有觉得不适,不眠不食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当半个月之后,神秘人从维林诺回来,就看见了呆呆看着海浪的莱戈拉斯,他突然觉得瑟兰迪尔残忍,把选择权全部交给这个孩子,自己去做一个被动者,这种不平等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一刻,他才知道瑟兰迪尔为何那般笃定,莱戈拉斯不会被大陆上的其他人蛊惑,因为这心中最初的珍视将化作最触碰不得最舍弃不掉的存在。


    不过,神秘人还是笑了,瑟兰迪尔,哪怕现在的莱戈拉斯可以如你所想不会忘你,那么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之后的莱戈拉斯呢,经历了岁月的雕琢之后的莱戈拉斯还会这般傻气单纯么?


    “小家伙,怎么,你还真担心我会把瑟兰迪尔丢到海里去?”轻声的调笑一如平常,神秘人的眼眸之中却带上了几分玩味,是呀,就让我看看,你们最后回事怎样的结局吧。


    莱戈拉斯现在没有心情和这个人说话,他现在后悔来到这个海边小镇,也后悔一时冲动放开了瑟兰迪尔,甚至,他心中微微害怕,被这样丢到船上的瑟兰迪尔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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