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瑟】祭司篇 第二十二章
对瑟兰迪尔的反应，莱戈拉斯每时每刻都细心注意着，此刻见他皱起了眉，不由得也将自己的描述停了下来，柔声询问道：“瑟兰迪尔，你难道也知道这个地方吗？”
瑟兰迪尔半垂下纤长的睫毛，良久之后才抬眸看向莱戈拉斯，深邃的眼眸之中带上了几分莱戈拉斯看不懂的情绪：“也许，我真的知道那个地方，但是，如果我猜想得没有错，那么现在的你本是不可能见过那个地方的。”
“为什么？”心下微微惊讶，莱戈拉斯虽然只是问了一句，但是他的心情却七上八下了起来，那美丽的森林，是他幼时唯一美好的回忆与憧憬，小小的他曾笃定，这个地方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定然是他原本可以得到幸福的地方。
作为一个孤儿，莱戈拉斯没有见过自己父母的模样，从记事起，便是非打即骂，孤苦伶仃，哪怕是同为奴隶的小孩，也有一个破破的小屋可以避寒，也有着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让小小的他艳羡和渴慕。
但是，也正是因为知道那个梦对莱戈拉斯的重要，瑟兰迪尔才觉得这个真相很难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清楚，他颇有些为难的看着压抑着自己心情的莱戈拉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如果那片森林真的如同你所描述的那样神秘古老，那么，那有可能是祭司们最后要去的地方，在大陆的另一边，和这里隔着一片汪洋。”
瑟兰迪尔说到这里顿了顿，发现莱戈拉斯的目光之中满是好奇，虽然有几分失落却似乎并不是太伤心，便轻轻松了一口气接着解释：“也许你会很奇怪为什么祭司最后都好像人间蒸发无迹可寻，其实在他们发现天象的变化之后，就会听到海洋的呼唤，也会梦到自己将要生活的地方，这大概是神祇对这些神使最后的仁慈吧。其他人的梦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你的描述和我的梦境一般无二，至于你为什么会自小就有这个梦境，我也无从得知了。”
“这么说来，你已经听到了海洋的呼唤了么？你是为了我才说会留下来么？”莱戈拉斯原本的心情没有多少波动，幼时的记忆也许曾经弥足珍贵，但是这一切和瑟兰迪尔这个人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但是，此刻听着瑟兰迪尔的话，那种平静不复存在，他急切的问出心中的疑惑，揽紧瑟兰迪尔的腰，不舍，愧疚交杂于内心。可是，还没有等瑟兰迪尔开口回答，莱戈拉斯便吻上了那微微张开的菱唇。
轻轻的厮磨之后，莱戈拉斯微微阖上双眸将头埋在瑟兰迪尔的肩头，然后轻声说道：“瑟兰迪尔，你可不可以...不，你走吧。”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瑟兰迪尔自然知道莱戈拉斯的矛盾与纠结，所以他轻笑着轻声询问道，“你真的要放我离开么？”
“瑟兰迪尔，我自然是不舍得让你离开我的，但是，神灵给祭司最后安排的命运便是如此，我不能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你应该离开这里，去往那片森林。而且，就如同你说的一样，你最后要去的地方和我的一样，那么，与其面对这无迹可寻的短暂相处，还不如去求得未来的生死相守。”莱戈拉斯在心底细细斟酌了许久，之后才再度看向瑟兰迪尔深邃的眼眸，他的心思不舍的甚至是残忍的，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哀求瑟兰迪尔的留下，但是他的大脑却无比的清醒，所以，他只能强自扬着笑容牵强的给了瑟兰迪尔以及自己一个解释。
瑟兰迪尔皱起了眉，他微微侧过头不去看莱戈拉斯骗得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他的笑容，冷声说道：“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断？”
“我...”听出那低沉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悦，莱戈拉斯一时语塞，他并不是要替瑟兰迪尔做出决定，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自私去玷污自己对瑟兰迪尔的心意。
“无论是去是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并不是为了谁！”瑟兰迪尔看着莱戈拉斯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下的怒火更是剧烈了几分，他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他深知人与人的感情也许有缘分和机遇，但是更多却靠的是相处，他留下来是不想错过着生命之重第一次的心动，他知道，莱戈拉斯是因为爱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这种话却是一种对他的不理解和伤害。
“对不起，”莱戈拉斯只说了这代表着歉意的最简单的文字就将声音弱了下去，喃喃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可是，我真的有那个资格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么？”
莱戈拉斯的不安与不确定由来已久，他不明白当初的瑟兰迪尔为何会答应他的告白，也不明白在瑟兰迪尔的心中他究竟占了多大的比重，所以，在猜测到瑟兰迪尔有可能是为他留下来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听到了莱戈拉斯可怜兮兮的话语，瑟兰迪尔在心软的同时只觉得好笑，这个小家伙在当他是什么人，如果不是考虑到了一切的可能，他怎么会那般笃定的答应要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陪着他，他瑟兰迪尔可不是一个只会说空头支票的人。
伸出手抚摸着莱戈拉斯柔顺的金色发丝，瑟兰迪尔终于忍不住了，清浅的笑就这么绽放在嘴角，接着便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从来都没有什么够不够资格，只有愿不愿意，我认识的莱戈拉斯从来都不是这么大方无私的人！”
戏谑的话语传入莱戈拉斯的耳中，也让他湛蓝的眼眸瞪得老大，他痴痴的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祭司，突然心中酸涩，就这么揽过瑟兰迪尔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是的啊，我从来都不是那么伟大的人，所以，瑟兰迪尔，我能请您为了我留下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