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素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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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瑟】尽我之辛,补你之殇 第一百零四章 破灭的幻境

    莱戈拉斯现在满眼满心都是瑟兰迪尔,自然也就没有在意证婚人的临场脱逃,很是从容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这盒中的对戒是他亲手做的,也算是他有史以来的最高杰作。轻轻打开盒子,只见那雪色的绒托之上,一对戒指很是夺人眼球,一看便知花了很大的功夫和心血才完成的。


    瑟兰迪尔看着这两枚相似却有着略微不同的戒指,一瞬间就明白了莱戈拉斯的意思,伸出手将左边的戒指取了出来,然后拉过莱戈拉斯的手将这小小的戒指戴到了莱戈拉斯左手的无名指上。


    在莱戈拉斯修长的手指上,那莹白的戒指分外相搭,这戒指很是精巧,看起来就像一个弧度优美的藤蔓环过手指首尾相衔,其上点缀着小小的叶片,每一片叶片都精雕细琢,叶脉清晰,叶片的正中心都镶嵌着细碎的白宝石,在月光之下反射着圣洁的白光。


    莱戈拉斯心下一暖,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还真是怎么也不会厌倦,他含笑的视线扫过瑟兰迪尔脸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减过半分的诱人红晕,伸出手抚上盒子中剩下来的那枚戒指,就好比藤蔓是象征着密林的春天一般,这枚戒指象征的是独属于春天的绿叶,那精巧的戒指从盒中取出看似只是一片细长的叶子,虽然只是一片叶子,但是莱戈拉斯在这上面花费了许多功夫。


    那片小小的树叶仔细一看还真算得上是巧夺天工,竟是由拉长的银丝编织而成的,而且哪银丝之上间或串着一两颗浅绿的细碎宝石,整个形成一片晶莹剔透呈现出半透明之感的纹理清晰的精致叶片形状。


    莱戈拉斯取过这细长的一条,牵过瑟兰迪尔的左手,在那指尖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将这一寸来宽的绿叶缠在瑟兰迪尔的手指之上,当那柔软的叶片缠上瑟兰迪尔的手指之后便就此成形,成为了最最契合瑟兰迪尔的存在。


    瑟兰迪尔怎么会不明白莱戈拉斯如此举动之中的深沉含义,冰蓝色的眼眸之中微微漾起了浅浅的涟漪,伸出手抚过那无名指上的戒指,浅浅的笑意出现在嘴角:“我很喜欢,无论是这戒指,还是你的心意!”


    莱戈拉斯的笑意更加温柔了,那满脸的幸福与柔情让台下很是熟悉他本性的阿拉贡和金雳都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心中都立即把瑟兰迪尔摆到了自己今后绝对不能惹到的人的位置上。


    莱戈拉斯看着在他手上握着的瑟兰迪尔的手上那标志着瑟兰迪尔属于他的戒指,心中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一时间汹涌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托起瑟兰迪尔因为看着戒指而低下的头,轻步上前,准备吻上那抹诱人的殷红,却突地眼前一阵晃荡,耳边响起了他此时最不想听到却一直又在期待的声音。


    “莱戈拉斯,瑟兰迪尔的灵魂已经补全了,我现在便将你的灵魂引出来。”


    其实在听到这句话时,莱戈拉斯先是一喜,然后才后知后觉的郁闷起来,星辰之后,您绝对是在玩我吧,不然为什么会在我最幸福的时候...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是以莱戈拉斯的意见可以左右的了,毕竟,这里只是魂瓶,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莱戈拉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过神,入目的却是瑟兰迪尔带着几分惊恐的表情,那美丽的冰蓝色眼眸中竟然带上了浅浅的水雾,那本来带着幸福的红晕的脸颊变得苍白,裹在月白色长袍之中的身子也在轻轻颤抖。


    莱戈拉斯心疼极了,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任何声音了,微微低头,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了半透明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莱戈拉斯的心被翻涌而起的愧疚给掩埋了,他看着向他伸出手却只是穿过他透明的身体而落泪了的瑟兰迪尔,只能笑着抚慰着他,然后薄唇轻轻开合,“对,不,起”,一字一顿,他想将自己的愧疚与悔恨传达给瑟兰迪尔,对不起,如果知道最后是要以这种方式和你分别,我一定不会答应星辰之后的提议;对不起,要用这种方式和你分别,让你再次陷入这孤独和绝望;对不起,再一次伤害了你...


    看着莱戈拉斯消失在他的面前,瑟兰迪尔只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绝望之中沉沦下去了,心口在剧烈的抽搐疼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这是为什么,如果我注定要失去,那么就最好不曾拥有!


    瑟兰迪尔伸出手捂住胸口,却看见手上那象征着相携永生的戒指,心下只觉得这是最讽刺的存在了,伸出手想要取下却因为那该死的契合而无从下手。


    “为什么?...”瑟兰迪尔喃喃自语,他挺直了腰身,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而他身处的环境也变成了一片混沌的虚无,“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意识到一切都很诡异的一瞬,那曾经封印的记忆从脑海身处席卷而来,而瑟兰迪尔也在接收到记忆的一瞬便想明白了以前的一切疑惑,想明白他那些莫名的即视感,想明白了莱戈拉斯那对他太过炙热的情感。


    在把一切都想明白之后,瑟兰迪尔疑惑了,莱戈拉斯是爱他,还是心下愧疚而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他呢?


    瑟兰迪尔自然明白莱戈拉斯那眼眸之中的情深做不了假,他在意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这深情之中有几分是爱恋,几分是愧疚,几分是忏悔!


    在瑟兰迪尔平息下心情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沌,那些记忆又再次潜伏进脑海的深处,就这么不情愿的被拉入了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莱戈拉斯在灵魂出来的一瞬就再度化作了实体,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很是狼狈的踉跄了几步,然后才渐渐站定,一抬头看见的便是瓦尔妲带着几分关切的美丽眼眸。莱戈拉斯捂住胸口微微平息了一下那剧烈的抽痛,然后急切的问道:“星辰之后,我的Ada他...”


    摆手止住了莱戈拉斯的话语,瓦尔妲微微一笑,然后取过身后祭台之上的魂瓶,在那魂瓶之中,已然不是曾经那点点仿若星光的美丽光芒,而是一团没有形体的金色星团,其间还有隐隐的有规律的脉动,正是已经成形了的精灵的生命核心。


    莱戈拉斯晶蓝色的眼眸被这粲然的美丽色彩吸引了,他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马上就可以再次见到瑟兰了么?”


    瓦尔妲一听这亲密的称呼,也不由得赞叹这个精灵王办事效率太高了,只是几千年就获得他父王的真心了么,那么以后的这两位精灵王的相处就可以看见了,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瓦尔妲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很是矜持的浅笑着点头:“是的,瑟兰迪尔很快便可以回归!至于这最后的步骤,我想你也已经知晓了吧!”


    莱戈拉斯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小心翼翼从瓦尔妲手中接过魂瓶,感受着手上戴着几分温暖的触感,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再度被填满了。


    离开了神殿,莱戈拉斯径直回到了这永福之地上木精灵们建立的密林王宫,顾不及向满脸疑惑的加里安解释这几千年来他都去了哪里,立马转身去了地宫深处的精灵圣泉。


    本来这饱含着星辰气息的泉水并不产自此处,但是在莱戈拉斯怀抱魂瓶了无生趣的几千年里,他查阅了精灵族所有的典籍,也珍藏了无数可以修补灵魂的奇珍异宝,连这维林诺森林深处的泉水都引到了地宫之中,可是这些东西都只能修补受到了细微创伤的灵魂,对于瑟兰迪尔残缺的魂灵一点作用也没有。


    莱戈拉斯步履中带着任谁都可以看出的急切,就那么不顾任何形象的跑向那地宫的最深处,推开门,淡金色的水雾弥漫开来,奇迹般的抚平了莱戈拉斯灵魂上的躁动。


    莱戈拉斯终于放满了他匆忙的脚步,低下头看着手中握得紧紧的魂瓶,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盈上淡淡的光芒就这么轻轻的抚过瓶口。

    只见那纤长的手指滑过瓶口将那无形的封口打开了,那小小的一团星团从瓶口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小片灵魂,然后在察觉到这水雾中的舒适之后立马飞了出来,在莱戈拉斯的面前很是可爱的上下活跃的飞舞着,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


    莱戈拉斯伸出手捧住那小小的一团金色,然后快步走到了水边,慢慢的俯下身伸出双手浸没在那泛着淡金光芒的清澈泉水之中。


    当那小小的星团沾到了水面,那泉水像是突然之间拥有了生命一般,掀起一道浪花卷起那抹小小的金色,然后便看见在那澄澈的泉水之中,那团生命核心渐渐成形张大。


    莱戈拉斯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心随着那脆弱的灵魂的每一次细微的变化而律动着,Ada,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追着莱戈拉斯的脚步赶来的加里安也走了进来,然后看到了这水中渐渐成形的生命核心,他吃惊的睁大了双眸,他自然知道被莱戈拉斯带进来的只有瑟兰迪尔的魂瓶,所以他唇瓣轻轻颤抖,不敢相信的问道:“陛下的灵魂,补全了么?”


     莱戈拉斯也不回头,只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张开唇瓣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连声音中也带上了太过激动的停滞:“是...是的,星辰之后,投影去中土找到了,Ada分裂出去的灵魂,然后补全了它!”


    加里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失去了功效,只是在一片耳鸣中听到了关键,顿时连呼吸都因为这狂喜而停止,良久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站在莱戈拉斯的身旁以不下于莱戈拉斯眼中炙热的目光看着这泉水中的希望。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这水汽弥漫的地下,看着那泉水之中渐渐长大却仍旧是一团星光的金色光芒,莱戈拉斯和加里安都不打算移开自己的视线,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心中都不想错过这希望的每一丝变化。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那星团终于长大到一个婴孩的大小,而且那半透明的质感也渐渐凝实,似乎成形只是下一秒的事情了。


    莱戈拉斯弯下腰凝视着那小小的一团,因为那每一丝变化而感到满足,而一旁的加里安索性席地而坐,让自己能更加近距离更加仔细的观察那团美丽的金色。


    时间在这静默之中似乎被停滞了一般慢慢的流逝着,等到太阳西沉,月船露出光彩的一瞬,那小小的星团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时间脉动得更加频繁了,那小小的躯体渐渐凝结成形,紧接着那小小的双手,小小的双脚,小小的脑袋,以及精致小巧的五官分化而出。


    莱戈拉斯睁大了双眸,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小小的生灵在这一瞬降临,耳畔听到的只有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弯着的身子也似乎被冻住了动弹不得。在这泉水之中,那小小的精灵婴儿长得分外讨喜,浑身的肌肤玉白得好似凝脂,白里透着好似新开的桃花花蕊之上淡淡的粉色。


    那藕节似的小胳膊在水中轻轻挥动着,小小的手五指精致,每个指节都带着肉肉的小窝,让人只想要好好的蹭一下,小脚丫也是肉肉的,可爱极了!


    而那最后成形的五官也是分外的稚嫩,短短的小眉毛颜色很深,长长的睫毛也是微微蜷着的,掩映着那双还没有睁开的双眸,那小小的鼻子还没有以后那挺直的感觉,肉肉的小小的,随着微弱的呼吸微微耸动就好像一只迷糊的小兔子一样,而那小小的菱唇依旧是殷红得诱人,随着呼吸轻轻开合间好似娇嫩的花萼一般带着果香和蜂蜜混杂的甜美气息。


    岸上的两人都被这来得太过迅速的变化震住了,一时间就那么傻傻的停在那里,好似石像一样不知所措,而那泉水之中的小精灵却在灵魂成型之后慢慢张开了双眸,那苍蓝色好似盛夏晴朗的星空,又好似初春解冻的瀚海一般,晶莹剔透宛如最纯粹的蓝宝石一样的美丽眼眸,在长睫的掩映之下渐渐展现在两位成年精灵的视线中。


    仿佛是如梦初醒,莱戈拉斯连连俯身将水中的小精灵抱了出来,就那么直接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将浑身赤裸的小家伙裹了进去,然后才愣愣的看向那和他在魂瓶中初次看到的瑟兰迪尔小时候的模样一般无二的可爱容颜出了神。


    小小的瑟兰迪尔很是不满这种被禁锢住的感觉,挣扎了几下,然后从衣袍中伸出了肉肉短短的小胳膊,本来是打算打一下眼前这位傻愣愣的精灵的,却因为手太短,只是刚刚够着莱戈拉斯坚毅的下颔。


    莱戈拉斯当然不会被这轻微得似乎是抚摸的巴掌给打痛的,但是却也被这轻柔的触感弄得回过神来。


    莱戈拉斯看着怀中小小的一团,心一下子化了,他伸出手握住下颔上的小手,发现那精致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显得好小好脆弱,似乎只要力度稍微大一点就会不小心把它弄坏,不由得心疼坏了,突然就明白了欧罗费尔那傻爸爸的姿态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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